第一百零五章 惊天秘密 (第2/2页)
死了?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死的?”
“属下不知,除了共同执行任务,玉蛟令不允许成员私下交流。”锡来继续实话实说,“整个合州的玉蛟令都是天武二十七年秋天重组的,属下也是那时才领命来到合州。”
也就是说吊雨楼镇出事后,所有可能的知情人就都被换掉了。这不正常,萧豫没有能力在当时染指天子私卫,所以是先帝发现了什么,在保护谁吗?
谢无猗原本靠在树干上的脊背不觉挺直,她朝锡来拱了拱手,“能否借我一张你们传密令的纸条?”
锡来不常有表情的脸终于抽搐。明知他是天子私卫还敢索要密令,谢无猗的这个请求不仅无礼,而且胆大包天!
“锡来,”谢无猗慢悠悠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合州案还有一名重犯在玉蛟令的看守下被人灭口了。”
魏娘子之死终究是玉蛟令的疏忽,谢无猗要和锡来做个交易,只要锡来借给她密令纸条,她就不追究魏娘子被杀的事。
锡来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奉上纸卷,“请王妃务必小心保管,若丢失属下万死难恕。”
“放心,我只是借来看看。”谢无猗唇角微扬,她纵身跳下树,潇洒地摆摆手,“谢了!”
锡来眼前一花,谢无猗便一阵风似地不见了踪影,要真动起手来,三两招自己未必占得了上风。锡来别有深意地叹了口气,又取出一张纸卷,写下寥寥数语,将纸卷塞进玉管。
这个王妃,和燕王越来越像了。
回到温明客栈门口,谢无猗意外见到桑子鱼旁边站着一个熟人。
“祥子?”
关庆元被擒后,萧惟让县丞安置好祥子和阿郎,之后便没再顾得上二人。自从那日桑子鱼陪阿郎玩了一会,阿郎就特别喜欢她,整日吵着要来找桑子鱼。
他年纪尚小,对于失去父母还没什么概念,哭两天也就忘了。
如今,见小小的阿郎抱着桑子鱼的脖子不肯撒手,谢无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终究是他们害得祥子和阿郎家破人亡啊。
“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
“小民也不知道,”祥子苦着脸摇摇头,“阿郎其实不是我们龙头和阿霞的孩子。小民和阿霞是同乡,因为家乡遭难逃出来的,那时阿郎才刚出生。小民拖着孤儿寡母流落合州时遇到了龙头,龙头收阿霞为妾,甚至直接认小主子作了自己的儿子。龙头他真的是个好人……”
说到最后,祥子泪如雨下。他抚摸着伏在桑子鱼怀中的阿郎,小心地扶正他脖子上的虎头银锁,眼中是浓浓的慈爱和悲痛。
“王妃,你看我有可能收养阿郎吗?”桑子鱼望向谢无猗,眼睛清亮亮地直闪光,“合州发生这么多事,虽然我爹一直强调他没有包庇凶犯,但我知道他这官肯定是做不成了。所以,等他左迁或是革职,我们可以带着阿郎一起走吗?”
祥子震惊地看着桑子鱼,“可,可桑姑娘,你还没有成家……”
一个没成家的年轻姑娘带着孩子,这不是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吗?
桑子鱼眼睫微垂,很快便重新扬起,她贴贴阿郎肉嘟嘟的小脸,“阿郎愿意跟着我吗?”
白团子阿郎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桑子鱼和祥子之间转了转,“咯咯”笑了起来。他边笑边点头,还把手中戴着虎头帽的娃娃玩偶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孩子的眼神是那样天真无邪,干净纯粹,仿佛能荡涤世间所有污秽和罪恶。祥子看着这对有缘的“母子”,却捂住脸哭得更伤心了。
阿郎不理解祥子为什么哭,他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才皱着眉把玩偶伸到祥子面前。
“祥子叔,”阿郎抓着玩偶,奶声奶气地道,“上面,虎头,下面,娃娃,玩!”
谢无猗和祥子都拧起眉头,没明白阿郎的意思,还是桑子鱼先会心一笑:“阿郎是想说它盖住下半边身子就是老虎头,盖住头就是娃娃身体,你要给祥子叔玩吗?”
“对!”
听着二人的对话,谢无猗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颗流星,可天边太远,星轨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点光亮就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
是什么呢?
盖住下半边身子是老虎头,盖住头是娃娃身体……
黑暗里一道闪电劈过,映得整个世界亮如白昼。谢无猗脸色骤变,三步两步迈上楼梯。
到了房间外,谢无猗的双手仍在不停地颤抖。她努力深呼吸稳住心绪,这才悄声推开门。迷香的药劲还没过,萧惟尚在睡梦中。谢无猗站在床边望着他,眸中万千哀色明明灭灭。
左臂上的筋脉突突直跳,如凤如蝶的巫泪好像随时都会羽化飞升。她盼望他快点醒来,却又盼望他不要醒。
殿下……
萧惟苏醒时已近黄昏,他一眼就看见谢无猗坐在桌前,瘦削的背影极尽寂寥。
“小猗?”
谢无猗转过头,展开从锡来那骗来的字条,“殿下记得那张密令的细节吗?”
萧惟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没明白谢无猗的意思。可见她表情严肃,他不由握了一下拳,轻轻点了点头。
谢无猗提起早已准备好的毛笔,“请殿下写下来吧,要一字不差。”
她这是怎么了?
萧惟不明所以,还是按照谢无猗的指示写出了密令全文:
合州有疫,为保前线无虞,凡死而祸及
该镇者,请就地焚之。〇〇〇密发乞速回
萧惟素来博闻强记,密令正文从“祸及”后面折到新的一列,“密发”和前面空开了三个字的距离。
随着这张密令重见天日,两年前的大火再度燃起,谢无猗却一下子坠入了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