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纳妾吗 (第1/2页)
萧惟一口水全喷在了身上。
他哭丧着脸,狼狈地扑打衣摆上的茶叶沫。千算万算,萧惟怎么也没算到谢无猗会动这样的念头。
“殿下知道的,我在为我爹守孝……”谢无猗舌头打结,语气也讪讪的,“你我成婚的时间不短了,我怕母妃和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乔椿去世后,谢无猗有心为他守满三年孝,如今还差半年。萧惟愿意成全她的孝心,加之之前不确定她的心意,故而两人尚未圆房。一两个月还好说,时间一长恐怕淑太妃就要成天拎着他的耳朵说想抱孙子了。
“我不像五哥,没有开枝散叶的必要。”萧惟黑着一张脸给谢无猗倒茶,“你准备让我纳谁,桑子鱼吗?”
谢无猗的目光在萧惟的指尖停留一瞬,而后摸了摸嘴唇,很自然接过茶杯,“本来是想的,她在殿下身边肯定比留在合州强。不过……”谢无猗垂下双眸,言语间似是迟疑,“刚才和她说完话,我觉得桑琛对她未必不好。”
桑琛虽然做了那么多难以原谅的事,但桑子鱼能长成如今的模样,桑琛绝对是用了心的。
她从小在乔椿的羽翼下长大,又随花飞渡看过世情百态,深知没几个男人能在发妻死后不续弦不纳妾,宁可断了香火也坚持养大唯一一个女儿,还把这个女儿培养得琴棋书画诗词文墨样样精通。若非桑琛默许,桑子鱼更不可能有一手不错的医术。
谢无猗命不久长,不可能永远陪在萧惟身边,他是天潢贵胄,本该红袖添香。然而越是这样理所应当,谢无猗就越是矛盾,心里堵得难受。
她有些恨,为什么偏偏是她患上了日月沉呢。
对了,桑琛养着外室,桑子鱼曾被关庆元占了身子,这样说来淑太妃不会同意吧。
燎人的恼火和冰冷的理智在脑中不停碰撞,谢无猗虚握掩在桌下的右手,给萧惟添满一杯香茶,自言自语道:“算了,殿下怕是会心存芥蒂,再说何必把她困在深宫里呢……”
萧惟不知谢无猗说的“芥蒂”是指什么,但他着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忙止住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曹若水的线索断了,桑琛也联系不上,我们得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谢无猗点点头,收回神游的思绪。她默默良久,眼神转为坚定,“关庆元虽然抓了,但我怀疑他有后手。这样,明天我去二狼山,殿下留下来对付关庆元,处理刺史府和都督府的事吧。”
“不行!”
萧惟撂下茶杯,坚决反对这个提议。
“曹若水曾说运送到合州的税粮钱谷十之二三都会被劫,如果桑子鱼的话是真,魏娘子身为山匪却不惊扰百姓,关庆元与他勾连,那这些税粮多半就是被山匪劫了。”萧惟的眉头纠结地皱起,他缓了缓心绪劝道,“敌暗我明,二狼山太危险了,还是得从长计议。”
“殿下,我们在抢时间。”谢无猗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又低又涩,“官府的事我应付不来,但没人比我更适合去二狼山。”
萧惟当然懂这个道理。既然有人给他们下套,税粮丢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按律合州的百姓要补上这部分缺失,届时必定有人向萧惟施压。萧豫初登大统,最重要的莫过于民心安定,在这个节骨眼上,萧惟不能出任何差错。
因此,他得和谢无猗分开办事,他是燕王,需要亲自坐镇合州。
更何况,即便他有胆大心细的封达成慨,有耳目灵通的朱雀堂,去探一座全然未知的山,去和一群作威作福的山匪周旋,谢无猗也是最佳选择。
“殿下,你不觉得这个局面很眼熟吗?”
粮食出差错,一场烧毁官驿的大火,致人死地的烁金蛊,以及有指向的复仇,一切的一切都让谢无猗觉得两年前吊雨楼镇灭门另有隐情,甚至可能与乔椿押运军粮有关。
红鹰选择让她介入更加深了谢无猗的怀疑。
他们侥幸逃生的这场大火不光是警告。
重蹈两年前的覆辙,她赌不起。
“如果红鹰利用重征税粮扰乱民心,用烁金蛊残害百姓,甚至说我爹的案子和吊雨楼镇灭门都是朝廷一手酿造的冤案怎么办?”谢无猗耐心地和萧惟解释,“我们只能求快,而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二狼山。殿下,请你让我去吧。”
萧惟静静地凝望谢无猗的面容,以前的她行走江湖,几乎可以说是离经叛道的,从不屑于掺和朝廷的事。而此时此刻,她这么上心,这么着急……
全是为了他。
他是燕王,头顶皇室的荣光,也得承担安邦定国的责任。
萧惟心口泛起淡淡的暖意,他慢悠悠地说道:“小猗,如果两年前让吊雨楼镇灭门的不是瘟疫而是烁金蛊,你就更应该留在这里,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你知道烁金蛊怎么解。”
而且,他出京时安排的救兵马上就要来了。
谢无猗还要说话,眼皮却莫名地沉重。萧惟……他做了什么?
不,她不能睡过去……
谢无猗张大嘴,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可思议,便向一旁栽倒。萧惟忙起身,伸臂把她收进怀中。
“对不起……”
萧惟贴住谢无猗的额头,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坐在旁边握住她的手。
原来,萧惟在听到谢无猗向桑子鱼打听二狼山时就已经料到她要只身犯险,故而他在递给她的茶水里加了蒙汗药。本以为迷不倒她,没想到谢无猗惦记纳侧妃的事,竟然没有留意。
“小猗,你对我不设防我真的很开心,但……”双唇轻轻落在她冰凉的指尖,萧惟心花怒放,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你相信我,等等我,好吗……”
萧惟想,再给他一晚上的时间,他肯定能想到万全之策。
谢无猗安静地躺着,萧惟越看呼吸就越急促,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片刻后,他忍不住俯下脸,吻上谢无猗干净的眼睑。
长夜寂静。
透明的蝶翼翩跹而过,惊动一池春水,万顷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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