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她毁了我 (第1/2页)
耿氏一激灵,慌得跪下磕头道:“民妇冤枉,请大人明鉴!”
嘴还挺硬。萧惟微微一笑,望向谢无猗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骄傲。
应顺满头雾水,耿氏右腿有残疾行动不便,分明是这四个人中他最先排除的人,要不是萧惟拦着他刚才就把她放走了,怎么可能是她杀的人?
“请恕下官愚钝,”应顺向谢无猗揖道,“耿氏一直在沐浴,且是最后一个来的,难道她能在数米外隔墙杀人吗?”
“耿氏不是最后来的,”谢无猗摇摇头,“她从始至终都在仓库里。”
谢无猗拿出在仓库门后找到的碎布片,“我摸过耿氏的袖口,她的外袍潮湿,里衣却是干的。我们都看过耿氏的房间,如果她真的沐浴了半个时辰,水汽自然会把所有衣服都熏潮,没道理单剩一件中衣。”
耿氏一愣,被缚住的手慢慢收紧。
此前,谢无猗查看尸体时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后来耿氏身上也有相同的味道。那不是治风寒的药,而是一种让人行动迟缓暂时失语的迷药。
“应大人,我来给你演示一遍,”谢无猗走到仓库里,随手扯了块遮箱子的布,“劳烦你配合。”
谢无猗躲在门后,让应顺站在翻窗进来的位置。她从背后猛然靠近应顺,将布蒙在他头上,直扑得他一个趔趄。应顺七荤八素地跌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无猗掐住了喉管。
“抱歉,得罪了。”谢无猗放开应顺,只手把他搀起,“虽然死者的身手不错,但耿氏的外衣上有迷药,可以趁对方晕眩迷乱时强行喂下毒药,因动作太快刮到门后的钩子,这才撕下了一小片中衣。”
之后,耿氏以打破瓷罐为遮掩吹响触发烁金蛊的哨子,同时反锁窗户闪在门后,把浸了迷药的外袍顺势披在背后遮掩身形。
反正都是下毒,谢无猗刻意隐去了耿氏触发烁金蛊的举动。她望向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唯有耿氏木然盯着膝前的空地,痴痴地出神。
谢无猗接着解释道:“或许是因着急躲避,她锁窗的动作太仓促,这才在窗根处留下了指尖朝外的印痕。”
应顺的手下虽然检查过仓库,但并未注意指痕的朝向,只理所应当地认为是正常的关窗动作留下的印迹。谢无猗正是因为知道耿氏所用的迷药,才通过气味发觉了异常。
这也不能怪京兆尹府大意,若不是吃过亏,谢无猗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答案。
只不过……
谢无猗看向不知何时走进仓库的萧惟,他和她步调一致,也一定早就看穿了耿氏的作案手法。可萧惟久居深宫,按理说是没机会接触江湖这些玩意的,他是怎么参透谜团的呢?
还是说仓库里有其他自己没留心的线索?
应顺倒没注意到谢无猗的迟疑,他思索片刻,皱眉道:“您的推断下官认同,可其他人都是亲眼见耿氏最后进来,难道人的眼睛也会骗人吗?”
“眼睛当然会骗人,但不是在这里。”谢无猗抬手示意应顺稍安,“应大人没发现你身边多了一个人吗?”
应顺头皮发麻,忙转头看去,萧惟正歪歪斜斜地靠在窗边,煞有兴致地朝他挑着眉。应顺脊背一凉,小腿不停地转筋。
殿下,您怎么连个声都不出啊……
不过腹诽归腹诽,应顺立即明白了谢无猗的意思。
瓷罐打碎后,耿富和耿吉进门就被疯疯癫癫的死者吸引住目光,必然不会留意藏在黑暗中的耿氏,大家都以为她还在沐浴。等被害人撞墙毙命,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她便趁人不备从暗处走出,足以掩人耳目。
“之前封达来给我送药,我们都以为他一直在人群里。就连……”谢无猗看了一眼萧惟,想到他有心遮掩,便换了个称呼道,“就连夫君都没注意封达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他们彼此这么熟悉,自然会相信耿氏的说法——她是沐浴完听到声音最后赶来的。”
谢无猗侃侃而谈,萧惟满脑子却只有那一个词。
夫君。
虽然明知她是为了避免叫他“殿下”暴露身份,萧惟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他转向门后,努力控制着抽搐的双颊,险些被这突如其来又自欺欺人的幸福冲昏头脑。
多想让她一直这样唤下去啊。
应顺的眼神在萧惟和谢无猗之间移来移去,又问道:“可周氏说看见耿氏一直在沐浴,难道周氏也说谎了?”
“这个我来解释吧。”萧惟终于直起身,“周氏没说谎,她就是夫人说的被眼睛骗了的那个人。”
因谢无猗一句“夫君”,萧惟便等不及想要礼尚往来。再不找点事转移注意力,他今天怕是要溺死在自己美好又荒唐的想象里了。他朝谢无猗歪头一笑,带着十分纯粹的坦然和真诚。
萧惟让谢无猗带应顺出去,在窗前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团成一团。有火把光线的映照,从外面看去俨然就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周氏说看到耿氏在洗澡,是因为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水汽,铜镜和衣服在特定的角度能组成一个人影。而在差役进门时,蜡烛已经熄灭,差役不小心碰倒铜镜,衣服也滑落在地,不可能再复原回去,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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