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2/2页)
他们才将入座,伙计便对相里钰道:“少东家今日想吃什么?”
“少……东家?”
合着,这酒楼也是相里氏的?
“你说请我吃饭,就是吃自家的东西?”颜湘盯着他,面露质疑。
“你方才可没说不许。”
“分明是你耍赖皮。”
“这怎么能算赖皮?我只不过想带你尝尝自家酒楼的饭菜,反正你也还未尝过。”相里钰耸了耸肩,状作无辜道。
颜湘闻此,也懒得再计较,便点了几道招牌菜。
“方才你看我算账,感觉如何?”
“看起来倒是简单,而且有趣。”
相里钰哑然失笑:“算账简单,经商却不,不过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待他们吃饱喝足,一楼的文台早已换了新表演,伶人婉转悠扬的唱曲声传入雅间,声声入耳。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相里钰望着她,忽然问道:“你那未婚夫,何时能让家里人见上一见?”
颜湘正尝着伙计送来的豆腐花,闻言险些一口将那豆花吸溜进去,她不解:“干嘛突然问这个?”
“当然是想替你把关。”相里钰正色道,“虽说是陛下赐婚,但也得让那小子知道,相里氏并非好相与的,省得你嫁去受人欺负。”
颜湘又继续看向碗里的豆花,边吃边道:“这点你们放心,他不会欺负我的。”
“就算他如今对你好,那如何保证他以后不会变?”
她稍作思量后,又坚定道:“我相信他的人品。”
“你这还没嫁过去,就急着护他了。”
颜湘不想再争辩,索性搪塞道:“好啦,有机会我带他来见见你们便是。”
二人走出酒楼时,已经日照西山,但街道仍旧热闹非凡。
清州虽有个“清”字,但并不如名字那般清净祥和,相反,其繁荣程度仅次于京城和莺州。
关于“清”字的由来,坊间也有传闻:自建朝以来,清州出过不少能人贤士,既有鞠躬尽瘁辅佐君王的朝臣,也有呕心沥血济世救人的医师,他们皆是一心为了苍生,所以“清”,是“清白”的“清”。
相里钰指着一个卖编织玩具的摊子,问道:“喜欢吗?”
“模样倒挺可爱的,但我不喜欢。”
他又去撞颜湘的手臂,示意她瞧:“对面新来一个卜卦的道士,我们去算算。”
颜湘明眸一扫,又收回视线:“那都是骗钱的。”
“你不去算算,如何知道是真是假?况且这也不贵。”
见她依旧无动于衷,相里钰只好道:“行,那你在原地等我,别乱跑啊。”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颜湘敷衍道,眼睛仍盯着手上的玩偶。
她正认真挑着,却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撞,差点栽到人家铺子上。
罪魁祸首逃得飞快,还不忘回头喊道:“事出紧急,实在抱歉啊!”
“小姐没事吧?”云兰连忙扶住她,“有没有磕到?”
“我没事,先看看旁边那位老人如何。”
颜湘扶起方才被连累的老人,语气担忧:“您没事吧?”
老人颤巍巍接过云兰递来的药包和拐杖,回道:“老夫没事,多谢姑娘。”
“那腿脚可还方便?需不需要我找人送您回去?”
“无碍,不劳烦姑娘,老夫先告辞了。”老人拄着拐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远。
此时相里钰也回来了,他全然没注意方才出了何事:“那大师算得真准,你也去试试。”
见他如此坚持,颜湘也不好扰他兴致,只得无奈妥协,就当是图个新鲜。
“施主想算什么?”
她灵光一闪,于是问道:“我想知道,大师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施主曾遭受一些变故,致使命格发生了改变,但前尘已尽,斯人已矣,施主顺应天意即可。”道士双手合并,略微鞠躬道。
“什么变故?什么前尘?”相里钰一头雾水。
颜湘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从容淡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大师。”
相里钰按住她将欲起身的动作,又道:“大师,麻烦再给她算算姻缘。”
“这位施主的姻缘,贫道算不了。”
“怎么会算不了?”
“女施主的命格已变,贫道自然无法窥到天机。”道士模糊不清道,“今日我与施主有缘,便不收钱财了,几位请回吧。”
“多谢大师了。”颜湘怕相里钰纠缠不休,便赶紧将人拽走了。
“什么狗屁大师,方才还能算,此刻又说算不了,肯定是骗子!”相里钰口不择言道,眼眸染了些许愠色。
“天机不可泄露,”颜湘哭笑不得,“再说这是我的姻缘,你那么生气作甚?”
“我是兄长,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不行吗?”
“行行行,你年长,说什么都对。”她止不住笑道,随即又催促他,“快些回去吧,别让舅父舅母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