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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头可断,血可流,土地不能让!

第359章 头可断,血可流,土地不能让! (第1/2页)

时间仿佛停滞。
  
  御榻之上,刘荣好整以暇的看向殿内,明显是在等呼延且当的下文。
  
  御阶下,呼延且当面上神情风云变幻,不知是在思索什么。
  
  而在呼延且当两侧,汉家众公卿百官也没闲着——要么夸张的扣扣耳朵,要么低头扣扣指甲缝,几乎人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很显然,匈奴人的筹码不够。
  
  承认河南地自此为汉家所有,割让北海地作为汉家的‘飞地’,再加上一匹大宛马,十个草原没美人儿;
  
  这筹码,无论是政治价值还是实际价值,都远不足以匹配汉家‘我不出兵打你,你就安心去西进吧’的承诺。
  
  说到底,那劳什子大宛马,若是汉家实在想要,也不是买不到。
  
  ——毕竟只有一匹;
  
  若是百八十匹,那或许还无法在匈奴人眼皮子底下,从大宛横跨草原运过来。
  
  但只是一匹而已;
  
  只要汉家出得起高价,那就有的是胆大包天的胡商,愿意为那百倍暴利拼上一把。
  
  换而言之:那匹大宛马,仅仅只是个价值不菲,且绝非买不到的商品而已。
  
  而且这匹大宛马,且不论质量如何、是否适合作为战马——单就是这个数量,就注定其无法为汉家的马政建设、马种培育,做出哪怕一丁半点的贡献。
  
  若是十几二匹种马,外加几百头母马,刘荣或许还能将其往‘战略物资’的方向去想。
  
  但只有一匹,那就纯粹是个外域来的稀罕玩意儿,除了供刘荣赏玩、猎奇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价值了。
  
  十个草原美女更别提了——连猎奇、稀罕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在凑数。
  
  真正对汉家而言有价值、有吸引力的政治条例,其实是前两条;
  
  但即便是那前两条,内容价值也实在太低……
  
  “朕尝闻,贾人易货,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而已。”
  
  “贵使提出如此离奇的价码,想必,就是在漫天要价了吧?”
  
  “唔;”
  
  “那接下来,便轮到朕坐地还价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见呼延且当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刘荣终还是主动开了口。
  
  一语即出,惹得呼延且当脸色又是肉眼可见的一黑,便见刘荣自顾自从榻上起身,双手背负于身后,悠然踱起步来。
  
  一边踱步,嘴上,也一边开始给出自己的‘条件’。
  
  “河南地~”
  
  “毕竟已为我汉家所有,贵主单于割让也好,不割也罢,终归已是我汉家的河南地。”
  
  “——又或者说,是我汉家的五原、朔方二郡。”
  
  “即是要割,贵主单于便不妨大方一些——直接割河西地与我汉家;”
  
  “唔,也免得朕再派兵去打。”
  
  …
  
  “至于北海么~”
  
  “听说自冒顿单于至今,北海,都一直是游牧之民流放囚徒之所。”
  
  “——据说那奸贼中行说,便曾被贵主单于流放北海?”
  
  “我汉家地虽狭,尚得可耕之土数万里;”
  
  “一块流放囚徒的苦寒之地,我汉家,总还是有的……”
  
  说着,刘荣也不由摇头一笑,又佯做纠结片刻,方缓缓点下头。
  
  “北海,就换成东海吧。”
  
  “——以鲜卑、乌恒二山为基,方圆千里之土,自此为我汉家所有。”
  
  “毕竟再怎么说,东海地,起码能和我汉家的燕国接壤,不像那北海,乃万千里外的飞地?”
  
  …
  
  “至于那大宛马、草原美人——朕也不为难贵使;”
  
  “我汉家已得河南为养马地,马,是不缺的。”
  
  “倒是耕牛~”
  
  故意拖了个长音,刘荣又适时皱起了眉头,低头掐着手指,‘小声’计算起来。
  
  “民三千万口,五百余万户……”
  
  “十户一牛……”
  
  得出计算结果之后,刘荣又是沉沉一点头。
  
  侧过身,终于再度正对向呼延且当。
  
  “贵使有所不知啊~”
  
  “早在秦时,我诸夏之民,便已经开始以牛挽犁,用于助耕了。”
  
  “只秦亡而汉兴,河南地为游牧之民窃居,我汉家失此养马、养牛之地,便是有心牛耕,却也没了那许多耕牛。”
  
  “——贵主单于愿以良马相赠,朕心甚慰。”
  
  “但既然汉匈是兄弟之国,那作为兄长,贵主单于与其送弟弟不缺的东西,倒不如,送一些弟弟用得到,而且是迫切需要的东西。”
  
  “我汉家民三千万口,五百余万户,若皆行牛耕,至少要十户共用一牛,才堪堪够用。”
  
  “十户一牛,五百余万户,便是五十余万头牛……”
  
  …
  
  “河南地虽已为我汉家所有,但河南各部所有的牛、羊、马匹,我汉家也没有无偿夺走的道理。”
  
  “便是出钱买,也总不能把河南地的牛全买走,搞得各部从此无以为继。”
  
  “——蒙父祖余荫,朕手里,也算是有点小钱。”
  
  “拿去河南,当能买下耕牛二十余万头。”
  
  “只牛耕所需之数,足有五十余万。”
  
  “余下三十万头,便有劳贵主单于,照顾一下家业艰难的弟弟吧……”
  
  给出自己的‘价码’之后,刘荣也终于坐回了御榻之上,看似是在惬意的低头抿水,实则,却也不忘有意无意,打量起呼延且当的面上神情变化。
  
  ——正如刘荣方才所说:谈生意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呼延且当先前给出的价码,实在有些低的离谱;
  
  而刘荣在此基础上‘漫天要价’,也确实有些不现实。
  
  双方都在异想天开,那这笔生意能不能谈成,其实就看双方的意愿了。
  
  谁更迫切需要谈成这笔生意,谁就要让利更多;
  
  刘荣显然不那么迫切。
  
  倒是呼延且当,或者说是呼延且当所代表的匈奴人……
  
  “河西地,我主单于是绝不可能割让给皇帝陛下的。”
  
  几乎不做任何思考,呼延且当便语气坚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话说出口,不等刘荣做出反应,便再补充道:“想必皇帝陛下,也知道我大匈奴的先冒顿单于,是如何起于微末的吧?”
  
  “——想当年,汉人还在经历秦末一统的纷争时,草原上的唯一霸主,还是东胡人。”
  
  “东胡称霸,月氏称雄,而我大匈奴,彼时也只是幕南一个再小不过的部族。”
  
  “头曼单于无法壮大我匈奴部,甚至不惜将自己最出色的儿子:先冒顿单于送去东胡王庭做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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