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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就先这样吧

第299章 就先这样吧 (第2/2页)

推恩好是好,但也得有个由头、有个原因吧?
  
  就好比太宗皇帝推恩齐国、淮南国,将这两个拥土数郡的大国,拆解成如今的齐系、淮南系,那都是有因才有果啊!
  
  齐系是出了个想做皇帝的齐王刘襄,以及想做从龙之臣的一大家子悼惠王之后;
  
  淮南系,是出了一个造反有瘾,又实在胸大无脑的厉王刘长。
  
  人家被推恩,那是罪有应得!
  
  推恩拆解其国,那是惩罚!
  
  你可倒好——一句‘我想去哪里哪里做王’,就无缘无故把一个大国给推恩拆掉了?
  
  凭什么?
  
  我凭什么不骂你,不说你狡诈恶徒?
  
  万一日后,我的封国也这么被拆,我又怎能不记恨你这个始作俑者?
  
  这,便是如今汉室的现状。
  
  ——为后世人拍案叫绝,甚至视为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方案的推恩策,在如今汉室,却并非是一个可以随意推行的国策;
  
  而是一个惩罚。
  
  在如今汉室绝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只有那些犯下滔天大罪,却又罪不至除国的宗亲诸侯,才能有幸体验到长安天子为其私人订制的推恩套餐。
  
  也只有那些杀又杀不得、废又废不掉,留着又实在让人寝食难安的不恭强藩,才值得被推恩肢解其国土。
  
  换而言之:在这个时代,推恩肢解诸侯国土,是需要原因的。
  
  并非是原历史上,汉武帝刘彻大笔一挥,就让每个诸侯国主动推恩诸子那么简单;
  
  而是要像太宗孝文皇帝那样,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让天下人——至少是朝堂内外绝大多数人都明白:推恩,是解决这一家诸侯王,消除这一家诸侯所带来的隐患的唯一方法。
  
  比如当年的齐系;
  
  太宗孝文皇帝就曾对朝堂内外解释:作为太祖高皇帝的皇四子,朕是短短狠不下心,去惩处大哥:齐悼惠王的儿子们的。
  
  但诸侯大臣里应外合,共诛诸吕之后,齐王刘襄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想染指九五至尊之位,却未能如愿!
  
  哀王郁郁而终,齐悼惠王诸子更是因为从龙不成,而对朕这个‘抢走哀王帝位’的太祖庶子怀恨在心。
  
  悼惠王一脉,不处理,必定会成为我汉家的心腹大患!
  
  但毕竟是太祖长子的血脉,也不好擅兴杀伐,又或动辄除国;
  
  所以,既是为了安抚,并拆解众志成城的悼惠王诸子,也是为了将齐国拆解,以削弱其力,朕决定:推恩悼惠诸子,一分齐国为七,遍封悼惠诸子王齐地……
  
  有了这么一套流程,大家就都会说:哎呀~推恩虽然不好,但陛下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
  
  悼惠诸子,杀又不好杀,囚也不好囚,放任不管,又恐成大患;
  
  推恩遍封于齐地,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最佳方案了……
  
  这都不算最绝的!
  
  后来,太宗皇帝在推恩淮南时的操作,才堪称帝王政治课程的教科书级典范!
  
  一开始,是淮南王刘长在尚冠里——在光天化日之下,一锤砸死了垂垂老矣的辟阳侯审食其!
  
  问其故,居然是刘长怪罪审食其当年,在吕太后残害自己的生母时,一旁的审食其没有帮自己的母亲求情……
  
  这件事,太宗皇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加上审食其确实也算得上是诸吕余孽,便没有对刘长多加为难。
  
  只是这件事,让刘长顿觉参透了天地奥义,认为哥哥刘恒不过是徒有其表!
  
  连自己杀人,哥哥都是屁也不敢放一个,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刘长一咬牙一跺脚,二两马尿下肚,就召集了四十辆运货的牛车、拉起百八十号人的队伍,便扯旗造了反。
  
  起事半个时辰之后,叛贼首领淮南王刘长,被当地,即谷口县县尉生擒。
  
  按理来说,如此荒唐的谋反,太宗孝文皇帝,确实是不好对刘长下死手的。
  
  若是足够大方,也大可一笑而过,只当刘长是酒后乱性。
  
  但太宗皇帝却决定:流放刘长至蜀地。
  
  并且,在流放刘长的囚车上,还贴上了一张太宗皇帝亲笔所书,并盖有传国玉玺的封条,其上写有四个大字:损毁者诛!
  
  囚车六面封闭,只留有几个聊胜于无的通气孔,封条又把车门给封住,沿途官员能怎么办?
  
  只能对那张封条毕恭毕敬,然后坐实刘长活活饿死在囚车之中。
  
  然后,太宗皇帝的骚操作开始了。
  
  ——第一步,以‘残害宗亲,杀朕手足’的罪名,将所有没敢撕下那张封条的沿途官员悉数赐死!
  
  第二步,按照朝堂处置谋逆之臣的规矩,削夺了刘长子嗣的王位继承权。
  
  第三步,被那首一尺布,尚可缝,兄弟二人不相容的童谣‘吓’的魂不守舍,赶忙遍封刘长诸子王淮南。
  
  至此,一整套推恩流程走下来,愣是没人哪怕一个人觉得太宗皇帝最初,是想要推恩淮南国的。
  
  大家都只觉得一开始,太宗皇帝是想把刘长流放到巴蜀,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结果刘长‘意外’死亡,太宗皇帝哀痛不能自已,无法视政,这才导致淮南国被朝堂按照规矩废黜。
  
  待发现不对劲,发现自己似乎有‘谋夺诸侯封土’的嫌疑,太宗皇帝又赶忙站出来补救,将刘长的淮南国全部还给了刘长的儿子们,以表明自己‘我对淮南国没有兴趣’。
  
  不动声色间,淮南国推恩完成,大家伙却还要记太宗皇帝一个好。
  
  只能说,一个字,绝!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后来的汉武大帝大笔一挥:朕要推恩,才会引发关东宗亲诸侯那么大的反抗情绪。
  
  推恩?
  
  凭什么!
  
  我又没造反!
  
  无缘无故,凭啥用推恩这样残忍地方式,来惩罚我这个忠心耿耿的宗亲诸侯、国之柱石?
  
  然后,这个人就‘有罪’了……
  
  怎么说呢~
  
  太宗皇帝先后两次——尤其是后面那一次教科书级操作,无疑是为后世之君推恩诸侯,提出了极高的政治手腕要求。
  
  没有足够的政治手腕和智慧,你还真玩儿不转这个操作!
  
  当然了,如果选择和汉武大帝那样,一力降十会,那也不是不行。
  
  只是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反抗情绪大,具体操作起来,就总是会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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