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古怪 (第1/2页)
叶倾怀收了些怒气,道:「陈阁老,庆县如今是何状况我们没有人看到,仅凭谭春晖的一面之词就下决策,朕以为为时过早。」
陈远思立即反驳道:「陛下,谭春晖向朝廷发出的是八百里急报,依照我朝律例,这份急报里但凡有一字虚言,他都要被革职论处,严重者甚至要牵连家眷九族,老臣以为他不会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去污蔑一个毫无瓜葛的西军统领。」
见叶倾怀不说话,陈远思继续道:「陛下在这封急报中应当看到,陆宴尘是在谭春晖亮出县守身份后,一剑斩断了他的绶带。印绶乃朝廷所赐,是天家威严的象征。陆宴尘进士出身,曾任太清阁学士,不可能不明白绶带的意义。他明知故犯,便是板上钉钉的叛乱之举!老臣知道,陆宴尘曾出任过陛下的帝师,陛下对他有深厚的师生情谊,难免会在此事的判断上有失偏颇,所以才不敢惊扰陛下。」
他抬起头,目中竟有凛然之色,他看向叶倾怀,道:「陛下说决策过早,是认为内阁的批复不妥,应当回绝颍州军的调拨要求,任由庆县的叛乱发展吗?陛下,老臣多说一句不相干的,叛党所控制的庆县粮仓可是整个颍州最大的粮仓。」
陈远思这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全然似个忧国忧民的贤臣,在煞费苦心地为皇帝排忧解难。
叶倾怀本在气头上,可听他说到后面,却渐渐冷静了下来,蹙起了眉头。
太古怪了。
无论是陈远思还是顾世海,都太古怪了。
从她拿到军报的一刻起,她就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陆宴尘的阴谋,是顾世海为了除掉陆宴尘而布下的局。
所以在叶倾怀的预料中,面对她的诘问,应当是顾世海细数叛党的罪证而陈远思在一旁看戏的局面。
然而事实却反了过来。
一向明哲保身不露声色的陈远思在言辞凿凿地坐实陆宴尘的叛乱,顾世海则像是事不关己般不置一词。
更让叶倾怀心生凉意的是陈远思最后的那句话——
庆县粮仓是颍州最大的粮仓。
大景最为肥沃的两片土地,一片是中州平原,一片是颍州平原,这两州每年的粮食产量可以占到整个大景的三之有二。去年京郊塬上粮仓出事后,颍州就成了整个大景最主要的粮食支柱。
而庆县粮仓作为颍州最大的粮仓,在这个京郊粮仓被盗、前线打仗缺粮的节骨眼上,可以说是大景的命脉。
不容有失。
不得不说,陈远思的话戳到了叶倾怀的痛处。
不论陆宴尘究竟是不是被人陷害,陈远思和顾世海又各自在打什么算盘,庆县粮仓失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眼下最要紧的,是确保庆县粮仓万无一失。
见叶倾怀神色动摇,陈远思叩首在地,道:「望陛下以国祚为重,勿因私情贻误战机。」
他说得十分恳切,叶倾怀却没有应声。她转向顾世海,问道:「顾阁老对此事有何见地?」一秒记住【。3。】,
沉默了一整晚的顾世海终于开了口:「臣以为陈阁老说得在理,朝廷应当速派颍州军前往增援,稳住庆县局面。只是,以臣对陆宴尘的了解,他对朝廷绝无二心,若是当真反了,恐怕其中另有内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