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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毋需担心橘青登!【4200】

第136章 毋需担心橘青登!【4200】 (第1/2页)

松平春岳扬起目光,笔直地注视着一桥庆喜的背影。
  
  虽然他使用的是疑问句的句式,但其语气却透出强烈的肯定意味。
  
  「……」
  
  又是短暂的沉默。
  
  又是语气深沉的答复。
  
  「……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但我始终坚信:橘青登绝非幕府的忠臣!」
  
  「每当跟他会面的时候,都有一种仿佛与豺狼作伴的不适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因此,我一直视橘青登为我的头号大敌。」
  
  松平春岳试探性地追问道:
  
  「一桥大人,您的意思是……您怀疑橘青登乃两面三刀的女干邪小人或狼贪虎视的野心家?」
  
  「可是……依我来看,橘青登并不像是这样的人呀。据我观察,他对钱财和权势并无强烈的贪念。」
  
  一桥庆喜扯动嘴角,「哼」地嗤笑一声。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更何况……‘野心"这种东西,可是会增长的。」
  
  「春岳,你可曾饿过肚子?可曾缺少美人的作陪?」
  
  莫名其妙的发问……松平春岳虽感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迅速地回答道:
  
  「没有。我从未饿过肚子。早在12岁时,我就已在侍女的身上品尝过鱼水之欢。」
  
  一桥庆喜无声地笑了笑。
  
  「我也是,打从出生起,我就不知饥饿和急色为何物。」
  
  「在常人眼里可望不可及的宝藏,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唾手可得的普通物事。」
  
  「你我都生在富贵之家,自小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吃惯了山珍海味,玩腻了国色天香的美女佳人。」
  
  「出于此故,味道普通的食物和水准一般的女忍,根本就打动不了我们。」
  
  「但是……普通人可不是如此。」
  
  「说来惭愧,这也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说到这,一桥庆喜埋低脑袋,垂下视线。
  
  他和松平春岳现在正身处一桥邸的最高层。
  
  作为高贵的「御三卿」的地位象征,一桥邸乃四层楼高的气派豪宅——在江户时代,这已属于很不得了的庞大建筑物。
  
  因此,从一桥庆喜当前的视角望过去,如蛛网般的街巷、星罗棋布的屋宅、成排成片的房瓦、广阔的大地,全都在他的俯视之下。
  
  「我在‘上方"站得太久了,以致于都忽视了被打开的欲望是多么地可怕。」
  
  「被打开的欲望往往会疯狂地滋长。」
  
  「一个饥饿过久的人,在初尝珍馐之后,极易产生一种近似于‘复仇"的心态。」
  
  「他会乐此不疲地追求更多、更好的食物。」
  
  「在成为世人交口称赞地仁王之前,橘青登不过是一介御家人,家禄只有可怜的100石。」
  
  「从籍籍无名的奉行所同心到名震天下的京畿镇抚使,在此过程中,他见识到了自己此前从未见识过的靓丽风光。」
  
  「从今往后,他还能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待周遭的事物吗?」
  
  「他对美食、女人、钱财、权势,就没有新的追求了吗?」
  
  「他就不会想要更进一部,去看看更上层的风景是什么样子的吗?」
  
  随着一桥庆喜的话音落下,寂静再度包围了室内外。
  
  认认真真地听完对方的慷慨陈词后,松平春岳作沉思状。
  
  须臾,他「呼」地长出一口气。
  
  「……一桥大
  
  人,您说得对。」
  
  「‘钱"与‘权"乃最能腐蚀人心志的两大毒药。」
  
  「不论是谁,都有可能被贪婪所支配。」
  
  「过低的出身,使得橘青登此前从未品尝过‘钱"与‘权"的美好。」
  
  「而现在,他已贵为堂堂的京畿镇抚使。」
  
  「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能决定万千人的生计,乃至影响整个天下的走势。」
  
  「位高权重,显赫一时,手握杀生之柄……谁都说不准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的心态是否会发生扭曲。」
  
  言及此处,松平春岳的话锋忽转。
  
  「好在从当前的状况来看,橘青登和他的新选组应该会安分很长的一段时间。」
  
  「德川家茂虽赋予了橘青登极大的财政自***,允许他自己设法筹款,但他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凭空造出钱来。」
  
  「开拓财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说到这,松平春岳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似的,嘴角直抽,面泛苦涩。
  
  「我猜呀,橘青登现在肯定正为新选组的军费发愁。」
  
  「他之后绝对会花上不少的精力去设法解决新选组的财务问题。」
  
  「钱的事情若不解决,他不论是想做幕府的忠臣,还是当下一个安禄山,都将无从谈起。」
  
  「在使新选组拥有稳定的财政收入之前,他势必无暇去顾及其他事务。」
  
  「所以,我们暂时是不用担心他又整出什么麻烦的大动静。」
  
  一桥庆喜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与此同时,他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面部线条也跟着变得缓和。
  
  「嗯,这是近期里唯一的好消息了。」
  
  ……
  
  ……
  
  7日后——
  
  文久三年(1863),3月18日——
  
  京都,壬生乡,新选组屯所——
  
  时值七点多钟。
  
  春季的脚步渐近,白昼不再短暂,时下的太阳已高挂在天边,淡金色的阳光流遍大地。
  
  清河八郎漫步在洒满阳光的缘廊上。
  
  右手边是一扇扇纸拉门,左手边是不大不小的庭园与一望无际的天空。
  
  他侧过脑袋,昂首望天,迎着洗面的金辉,颇有雅兴地吟诵出《万叶集·梅花歌卅二首并序》的古文:
  
  「于时,初春令月,气淑风和……唉,可惜啊,若是能保留庭园的原貌,这将会是一片美不胜收的风光……」
  
  说罢,清河八郎叹了口气并放低视线,看向苍穹下方的庭园……更正,是目前已经变为荒地的「原庭园」。
  
  此前,该地是非常经典的日式庭园。
  
  紧邻庭园的缘廊、满园春色的院落、「叩叩」作响的惊鹿。
  
  所谓的惊鹿,便是倒水的小竹筒,又名添水、僧都、惊鸟器,乃日式庭园里最代表性的水器之一。
  
  将水引入竹筒,通过杠杆原理,利用储存一定量的流水,使竹筒两端的平衡转移——和跷跷板一个原理——竹筒的一端敲击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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