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桑泊湖案,戴罪立功 (第2/2页)
元景帝是个强势的,掌控欲旺盛的人,他不喜欢才华横溢但性格霸道的长公主,却对喜欢柔弱无害,时时依仗自己,还会撒娇的二公主。
头发乌黑,仿佛正值壮年的皇帝,拍了拍二公主的柔荑,安慰道。
“胡说八道,皇宫禁地,岂是贼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太子开团,二公主助攻,长公主踏步而出,施礼道。
“适才门口遇到魏公,他隐晦的向儿臣表达了难意,估摸着是想让儿臣帮着求情,多宽限几天。”
元景帝闻言,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悦。
长公主没有在意,性格强硬的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说到底。
“父皇,儿臣正好认识一位破案高手,若他能参与此案,半月之内,必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怀庆有什么人选?”
元景帝眸子微微眯起,深不可测,脸上却露出了极为明朗的笑容,温和的问道。
“打更人衙门的铜锣许七安!”
“朕记得这个人,当初的税银丢失案就是他破的吧!”
“不止如此,此人在长乐县当值时,表现优异,屡破命案。”
“既然如此,无需你推荐吧?魏渊知人善用,不会埋没人才的!”
元景帝的笑容越发灿烂了,眼中却无比的平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想法究竟如何。
“儿臣不敢欺骗父皇,那铜锣许七安与衙门中一位银锣发生冲突,一刀将其斩成重伤。以下犯上,依照律法,当腰斩。只是刑部认为银锣凌辱犯官无辜女眷在前,理应当诛,许七安乃是见义勇为,魏公也未曾处理,只是将其在地牢里关着,儿臣可以请求父皇,允他将功赎罪。”
长公主了解元景帝,他不会在乎谁对谁错,只在乎谁有用,谁能办事。
果然,元景帝甚至没有犹豫和思考,颔首赞同,说道。
“好,既然怀庆为他求情,朕就允他将功补过,协同办案,若半月内抓不住毁坏太祖庙的真凶,朕直接斩了他。”
“谢父皇。”
次日,清晨。刚结束打坐冥想的魏渊,收到了宫里传来的口谕。
“陛下口谕奴才带到了,魏公,去地牢请那位铜锣吧。”
传达口谕的小宦官,态度谦卑,对这位大奉第一宦官十分钦佩,提醒道。
“陛下今早都没吃几口,心思很重,希望魏公早日破案。”
派人送走宦官,魏渊露出了笑容,过来陪义父用早膳的杨砚松了口气,说道。
“看来不需要义父费神处置他了。”
南宫倩柔发出不屑呵声,嘲笑杨砚是个练武把脑子练傻的二愣子。
“你以为昨晚义父为什么要和长公主说那句话?”
杨砚想了想,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日长公主派人调查许七安和朱成铸冲突事件的始末,想来是对许七安比较上心的。
“义父昨夜特意暗示了长公主,出于聪明人的默契,长公主趁机向陛下举荐许七安,让他戴罪立功。”
“如此一来,许七安便能名正言顺的脱罪,谁都不好说什么!”
魏渊原本就有心放了许七安,将他押入地牢,一直悬而未决,都是做给衙门里的人看的,权力越大,越不能随心所欲。
“可如果许七安半月后没有破案?”
杨砚脸上露出了沉重之色,想到后果,迟疑的问道。
“那他就只有死,然后入江湖,许七安这号人,从明棋转暗棋。”
魏渊竟然如此看重许七安,让南宫倩柔和杨砚为之侧目,神色肃穆。
宋廷风和朱广孝乃是许七安的同僚,关系极好,两人在狱卒的带领下,满脸喜色的来到地牢,接许七安出狱。
此时的许七安正在倾泻膨胀的膀胱,一手扶墙,他被突然冲进来的同僚和狱卒吓了一跳,小手一抖,许七安骂骂咧咧的在囚服上擦了擦手。
“该死!”
“宁宴,宁宴你不用死了!”
等狱卒掏出钥匙开门,宋廷风大笑着说道。
“陛下允许你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陛下?”
许七安一愣,此事怎么会惊动元景帝,他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自己一个小小的铜锣,哪里入得了当今皇帝的眼。
许七安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宋廷风肩膀,将手掌擦干,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
宋廷风正急着分享喜悦,没有察觉自己被许七安暗算了,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与许七安听。
“桑泊湖发生了爆炸,永镇山河庙坍塌!”
许七安瞳孔收缩了一下,瞬间联想到了祭祖时自己听见的古怪呼救声。
“庙里供奉着的神剑呢?”
许七安沉吟许久,没有多少头绪,再次问道。
“不清楚!”
宋廷风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他只是一个小小铜锣,哪里知道那等隐秘。
许七安从狱头那里取回制服,腰牌和佩刀,不出他所料,魏渊并没有想杀他,即使没有陛下特赦,魏爸爸想必也会换个合情合理的由头救他。
许七安出了牢房,也没有来得及收拾,时间紧迫,他径直去见了魏渊。
魏渊早就等待多时,指了指杨砚身边的位置,温和道。
“坐!”
杨砚面无表情的把一份卷宗递了过来,魏渊见许七安看得认真,这才缓缓开口道。
“这件案子,我让金玉堂、春风堂、镇邪堂,三堂联手去办。主办官是你!”
许七安吃了一惊,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铜锣,哪里有资格做主办官。
“陛下亲自下的口谕嘛。”
目光交汇,许七安忽然懂了,魏渊想通过这件事提拔他,所以才会直接委任他为主办官,而不是协同办案。
许七安将卷宗仔细看完,直截了当地问道。
“桑泊湖底下是不是封印着什么东西?”
魏渊眼中闪过异色,杨砚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桑泊湖里封印着某种东西这个真相,还是魏渊今早告诉他的。
可是许七安这个小铜锣,竟然直接道出桑泊湖底下封印着东西,魏渊收敛住意外的表情,笑道。
“说说你的推理吧。”
许七安戴罪之身,巴不得在魏渊面前表现自己,神色凝重的说道。
“桑泊湖虽然是我们大奉的禁地,但对外人来说,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恐怕就是镇国神剑。”
说到这里,许七安看向手中卷宗,指着其中的内容说道。
“卷宗上面写着,镇国神剑无碍,那么贼人的目标就是其他东西了。所以卑职斗胆猜测,永镇山河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又为什么要放在桑泊湖?卑职再大胆猜测,可能那东西需要镇国神剑来封镇。”
许七安其实是在得知了答案之后,逆推过程,他清晰的思路和缜密的逻辑,博取了杨砚的认同,对麾下的这个小铜锣愈发的欣赏和看重。
“这个许七安不但天资出众,而且聪明,能力强,难怪义父想要栽培他!”
“魏公是知道的吧?”
许七安试探看向了魏渊,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魏渊坦然的摇头,脸色严肃,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缓缓说道。
“陛下没有明说,但我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不过你的任务是查出炸毁永镇山河庙是何人所为,追回那东西的事与你无关。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告知杨金锣便是,他会出面。”
“陛下还赐下了一面金牌,可让你在皇城自由行走,除了后宫和几个特殊的地方,你凭此牌,可以畅通无阻!”
许七安领命告退,魏渊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听着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望向杨砚,问道。
“听说监正病了?”
杨砚点点头,魏渊眸子沉静,默然许久,骂道。
“狡猾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