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点本】011一章 喝粥 (第1/2页)
郑盟主伸掌虚按。示意她坐下。道:“小雨。你心中一定奇怪。为什么我明知道这些不是他做的。却仍派人追捕你们。是不是。”荆零雨打了个愣神。立刻反应过來。缓缓坐了下去:“你是要稳住真正的小偷和凶手。以便待其露出马脚。好掌握切实的证据。”郑盟主垂目示承:“剑祭之夜來客虽多。但修剑堂笔录收得隐秘。岂是外人能盗得。必是内奸所为。以孤石这孩子的性情。不会干这事。但是现在替他白冤。未免打草惊蛇。至于申远期的死因。我已秘密查验过。他身上虽有许多剑伤出自莺怨毒。但致命伤却在胸口。那一处剑伤仅割破皮肉。但伤口内。另有一十字星形伤口。深贯入心。显然并非孤石所为。”
常思豪的心像被什么拨了一下。急问:“那伤口周围。可有毒物。”郑盟主道:“有。寻常毒物伤人后皮肤多半溃烂有血。而此伤口处皮肤发黑发干。显是一种异毒所致。贤侄如此讶异。莫非知其端的來由。”常思豪略微犹豫。遂将秦府内雨夜验尸以及假袁凉宇之事讲述一遍。
郑盟主听得此事与东厂有关。已明白他方才显得犹豫是想到了自己与冯保的交情。然而终将事实说出。显然与自己已无隔心之念。亦露出些许欣容。继而陷入了思索。
“我想起來了。”
荆零雨道:“那日咱们在武则天庙里。假袁凉宇被你一撞击飞。就势逃遁。咱们和彭鲲九、方成义他们说着话儿。隔不多久。便听林中急哨。必是申二哥被我表哥点了穴道后不能行动。被假袁凉宇瞧见便要加害。他手足不能动。只好撮唇为哨呼救。那时表哥弃了申二哥正四处寻我。听他呼救也只当是招呼同伴解穴。断料不到有人杀他。不会返身回去。而方成义他们又未及赶到。他这才被害。”
小晴道:“也有可能是他呼哨召人。才引了那假袁凉宇过去。刚才常大哥不是说过。当时前后有两次呼哨声起么。【娴墨:上接第一部线索。口哨第一次是召人。第二次是求救。所以急切。但当时在盟众听來则像催促。】”
常思豪道:“那些倒也无关紧要。只是这假袁凉宇乃东厂之人。他会杀申远期。那倒令人有些费解了。”
荆零雨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摇摇头道:“两棵树种得近些。主干碰不着。根系枝叶难免勾挂抵触。东厂与我盟表面井河不犯多有往來。私底下暗流激撞也是少不了的。和这帮人的交往。便是铁拐李把眼挤。你糊弄我。我也糊弄你。他们的人横行惯了。前次游说我盟动用江湖力量对付聚豪阁。被郑伯伯拒绝后虽不敢造次。但薄了面子。心里种下仇隙在所难免。明的不來。來暗的。那时申二哥被点倒在地无力反抗。周遭无人。那厮又不是善男信女。有机会占便宜还会放过么。何况那时他在你一撞下受伤不轻。心头怒火正盛。沒处发泄。申二哥赶上怎能不大倒其霉。”
小晴道:“姐姐轻看他了。换了一般人盛怒之下。手中有长索。定是一索甩去。可是这人却想得到换用短刺在旧伤中下手。显然怒而不乱。大有心机。多半平常便总琢磨着挑动事端。一出手就想到栽赃嫁祸上去。”
经她一说。三人均觉有理。郑盟主道:“凶手盗用袁凉宇的兵器能运用自如。能以一敌三。力毙文正因严汝直。令陈二总管身受重伤。若非是精通各种兵刃用法的高手。便是平日便擅用软兵之人。据咱们现有的资料來看。东厂红龙系统中四大档头之下。好手虽然不少。这般人物却无一个。看來今次东厂多半是动用了鬼雾系统的人。”小晴表情讶异:“鬼雾。东厂竟动用这一系的人出來搅事。对聚豪阁可算相当重视。”荆零雨道:“长孙笑迟招摇过度。活该倒霉。谁去管他【娴墨:将鬼雾闲闲一逗。却又借小雨荡开。雨是剑盟之雨。雾是东厂之雾。雾虚雨实。雨雾隐现交替。第一部起笔便如此。雨雾何处來。曰随风云而來。风云伴雾起。飞石走小雨。作者非铸大剑。实是开七星坛。】。郑伯伯。你这计使來倒不打紧。我表哥却惨了。瞧这样子。似乎现在也沒查出个眉目。难道一日抓不到贼人。这盗笔录的罪名就一直让他背下去不成。笔录在他身上的事一传开。江湖上谁不眼红。一个个如扑食恶狗。蚁聚蜂拥。再强的人又能撑上多久。【娴墨:小雨有心眼。不提表哥弑母事。】”
郑盟主闲闲地托起滚雪杯來。笑道:“我盟又无门户之见。只要资质合宜均可试剑入盟参学上乘剑术。修剑堂笔录的部分内容在盟中上层已然公开不少。只是内中果道七轮心法的部分不够完善。修习起來十分凶险。所以才限制外传。只择人由几位大剑护法提携。一步步往上带。百剑盟既然开了这扇大门。学者自可光明正大地來。我盟皆一视同仁。不会偏蔽有差。以你表哥的功力。连七音云水阵和五行囚龙阵都困不住。江湖上还有几个能拿得下。而想出手劫夺之人并非善类。但有死伤也是自取咎由。孤石困于魔境难以自拔。在外面散散心。也沒什么坏处。若得机缘可以突破心茧。岂不更好。【娴墨:郑盟主也不提。】”
常思豪心想:“申远期和苍水澜带人捉廖孤石的时候。都是出了死手。可见郑盟主这份心机并沒透露给底下的人。他为了稳住和查出真正的盗贼。居然肯豁出盟众的性命。未免有些过分。”转念又想:“江湖人心诡诈。那贼既能在百剑盟内部潜伏。心思更不知有多细密。郑盟主不做足十分样子。定也会让人瞧出是假的。这便是两害取轻。丈夫从权了。”饶是想通。仍有些不是滋味。【娴墨:小常之心渐变。妥协渐多。这就是侠文化中的现实问題。廖孤石在这个问題中如同出走的娜拉。但是。娜拉出走容易。出走后的生活怎样。这才是大问題。出走本不是目的。改变生活。这才是目的。如果说出走仅仅是一种逃避。那就不如不出走。不如反过头來通过斗争改变现有的生活。说白了。一方面要削足。一方面要撑鞋。鞋做好后。撑大了不易。脚要削小。势必要流血。这条路太难。小石干脆不走了。如今留给小常。他怎么走。】
荆零雨也琢磨着方才这番话的意味。明白盟主既知根底。便有保障。看起來在郑盟主这儿对表哥还颇有些另眼相看的感觉。似乎有意利用此事对他加以历练。心中顿时宽慰不少。却仍嘟嘴道:“反正除了不出事。出事我便來找你。”郑盟主大笑。【娴墨:双方都不提小石弑母之事。在荆是不愿提。在郑是你不提我也不提。像平常过日子。一件丑事家人你知我也知。可是谁都不肯说。只因提了就伤感情。淡着就好之意。实际上廖杀母事逃不了追究。真在外打死。在盟里看也不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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